二十二、吃年饭

搬入新家不到一个月，就过年了。为了庆贺乔迁之喜，也为了一家人在成都的大聚会，你准备了富有家乡风味的菜馔，满盘盛席地招待客人。

腊月二十九的上午，徐斌的父母、弟弟，我的六弟述古和弟媳，陆续到来，他们参观了新家，说了许多恭维的话，然后就坐下来打麻将。你忙着做菜，女儿、女婿端茶递水，我陪亲家玩牌，有说有笑，乐不可支，现在想来，都还是那么喜庆，可惜这种日子却一去不复返了。

为了节省时间，午餐吃水饺，下午接着玩牌。约5时许，孩子们点燃了鞭炮，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竹声，大家围坐在一起，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叫，“啊！”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色香味俱佳的菜馔，一盆腊猪脚炖土鸡是主菜，野猪肉、麂子肉、獐子肉是城里人很少见过的，包豆腐、包鸡蛋是当地人没有做过的，还有政协小孙特制的香肠，尚未入口就香气扑鼻，人们都夸你手艺好，会烹饪，善调味，是个做菜的高手。你待人又特别实诚，不断地给亲家和弟媳们夹菜，你看见大家吃得满意，心里特别高兴。

你平时也经常对我说，我做的菜，只要孩子们爱吃，再苦再累也值。为了提高做菜技能，增添花色品种，你还买了许多烹调的书，照着操作，仔细琢磨，每隔一段时间，总要弄出几个新花样来。有时，在别人家吃饭，或者听别人说怎么做菜，你回来后就要记在小本子上，不断尝试，非要达到目的不可。

我们家虽然经常只有两个人吃饭，但总是五六个菜。你说，年龄大了，要多吃菜，少吃饭，每个人每天不能少于一斤蔬菜，而且品种要越多越好。不管天气再冷再热，从买菜、择菜到做菜，你长年累月都是如此，这要花费你多少精力啊﹗这些默默无闻的活儿好像是你应该做的，几十年来，从不声张，也不埋怨，为了我，为了家人，你牺牲了青春，甚至搭上了这条老命，这种日复一日地付出，该要多大的毅力啊﹗

第二天，即腊月三十，我们又到亲家屋里去玩，女婿的外公、外婆、大舅、二舅、幺舅的全家人都来了，十多个人，打牌的打牌，聊天的聊天，嘻嘻哈哈，闹个不停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，你也跟着凑热闹，把平时的孤独和冷清忘记得一干二净，这时我才体会到，过年的感觉真好。

晚饭后，给孩子们发过压岁钱，各自又纷纷赶回家，忙着去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。